#蔡榮裕醫師
#自戀的愛與死
#做為治療師要真的相信個案不是可靠的早年故事提供者
如果說那是『自戀』受創的人們,在創傷裡長大者,可能相信別人嗎?可以被了解嗎?或者會接受他人的說法,認為那是他目前問題的所在?這是難題,很困難的難題,甚至治療師若對個案抱持著『自戀』的假設,大概也會遭遇相當猛烈的反擊,因為那意味著,他以前所做的種種,如果是問題,他何以能夠活到現在呢?因此說他當時有問題,難道那是某種惡意?那是會讓他在當年就死掉的呢!或者只是他為了活下去,而且到現在還活著,他調度了所有能用的資源,他只能做的就是再讓自己走下去。
有時候,向不可知的命運或上天或治療師,做些看似小小的,卻是他擠出所有的餘力想要做的取悅的動作。誰知道呢,這些擠出所有資源而調度來的小動作,原本是貢獻的禮物,卻惹來了怎麼做都無用的結果,甚至變得好像是在搞鬼或搞破壞的結果,這是怎麼回事呢?我們做為精神分析取向的專業職人,可能會為了這些感受,而在內心裡說,這真是令人厭煩啊,怎麼有這種人,有這種事呢?真是自戀啊!
……
在這些可能性下,說明個案對於自己一路走過來的經驗是相當自傲,甚至是帶著自戀的意味,就像是覺得當他餓了而大哭後,奶水就被他創造出來。雖然個案談到當年經驗可能是哭泣且傷心,但這並不意味著,他們就會覺得能活下來不是靠著自己,或者述說時,愈覺得當年創傷的厲害時,會更反映著他們自覺能活過來是不容易的事。在這種情況下,他愈會相信自己的經驗是讓自己活下的緣由。
但時過境遷,原本的有效方法在以後卻反而是問題的來源。但這句話絕不是那麼容易被了解、被體會的內容。治療師要了解這種現象是重要的,面對這種情況,個案對於當年情境的描述,自己像考古學家,在考古自己的古蹟。個案會有自己的說明,而治療師依自己的經驗和理論,會有另一種論述。對於這些被呈現出來的考古素材,如果依社會現實的情況來看,雙方的說明都是需要同時存在的。
還有更重要的主張。和精神分析式的聆聽有關的是,個案扭曲當年的某些經驗時,那些不經意和不自覺的扭曲,卻是有溫度和力量的所在。反映著,個案內在世界裡有某些心理力量存在的所在,只是通常要在後來才會發覺,原來某些說法是有所扭曲。不過,不是要責怪扭曲,而是這些扭曲所在,如果是需要被防衛和被掩護,意味著那個地方是有情感和有傷感的所在。這是需要被體會和被同理共感的所在,語言的詮釋何時和如何界入,是另一個課題,但是如果要讓個案能夠思索治療師提供的語言,重點可能是,個案要能夠覺得治療師是有溫度的回應,或者如葛林在《死亡母親》(The Dead Mother)裡所說,是需要分析師的同理共感的所在。(摘自《水仙與櫻花:自戀的愛與死》p.226-229)
📓《水仙與櫻花:自戀的愛與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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